医学的另一个名字，是互相成全。
医学，是一个贯穿人类文明的学科，在这条长河里，曾孕育出无数医生，用他们所处时代里最顶尖的智识与技艺，去治愈并拯救生命。
(资料图)
杰出的医生固然珍贵，可真正汇成这条长河的，却是无数已被人们遗忘的患者，虽然未曾留下任何姓名，但他们一定是勇敢而又善良的。
长河之所以可以奔涌向前，人类之所以可以攻克一种又一种的疾病，归根结底，正是因为这种医生与患者之间的互相成全。
什么是成全？
距今三四万年前，克罗马农人或已经开始使用燧石工具来做外科手术，并且根据现有考古资料发现，这些外科手术中甚至包括针对头颅的手术。
手术效果虽然不得而知，却也是可以预见的。
克罗马农人的医学对比今天，当然十分肤浅，但那些勇敢的“医生”与更加勇敢的患者，也确实播下了人类早期医学得以蓬勃发展的一粒种子。
1885年7月6日，一位医生拿着用干燥的脊髓组织研磨加水而制成的疫苗，面对患者犹豫不决。
患者是个小男孩，刚刚被一只疯狗咬伤。
在那个年代，感染狂犬病的结果只会有一种——狼狈地死亡。
而医生手中的疫苗自研制后从未在人体试验过，用还是不用？
后人不会知道，一百多年前的这位法国医生是如何下定决心，又是如何与孩子家长沟通的，但最终，他们决定把疫苗注入男孩的体内。
如果茨威格可以重写一遍《人类群星闪耀时》，我真希望他能够把这一刻也记载进去。
五天、十天、一个月过去了，男孩并未发病。
疫苗成功了。
巴氏疫苗由此真正诞生，疫苗名取自这位法国医生的名字，路易斯巴斯德。
巴斯德是伟大的，但那位勇敢的男孩和他坚毅的家长，也是同样伟大的。
但这种成全并非只体现在史书所载的所有荣光与伟大里，任何一个医生日常的成长，都离不开这种成全。
老医生不是生下来便会做手术的，今日德高望重的医生，也都一定有过慌张、忙乱和信心不足的时候。
而当他们略感手足无措时，患者和家属如果愿意多理解一分、多包容一分，那作为医生，便会精进一分。
即使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医生后，这份成全仍旧是需要的。
因为我们总会遇到指南无法妥善处理的病症，想让患者康复，便只有冒险这一条路。
但如果遇到患者不理解或者术后家属暴力伤医的情况，这份来之不易的勇气也自然会衰减下去。
在合理的范围内，医生越是敢于冒险，作为患者的收益就越大，同理，患者和家属越是可以理解医生，自己最终治愈的可能性也就越大。
这是一个互相成全的过程，也是一个互利共赢的过程。
医学的发展，的确有太多的奇迹、争取和力挽狂澜，所以历史和人们也都有意地忽视了，医生总是会有局限与失误的。
可医学之所以生生不息，是因为还是有患者愿意成全。
他们不懂浩繁的医学知识，不知道自己病症的缘由与结果，但他们仍愿意相信。
回到克罗马农人的时代，有这样一种说法，“握手”在那个时期之所以成为一种礼节，是因为彼时的人们在野外寻猎时都会携带武器，遇到陌生人时选择放下武器，伸开手掌，就是最大的信任。
我想说，直到今天，医学的活力也仍是来自于这种可以卸下一切防备的信任，患者不必担心医生对自己另有所图，而医生也不必担忧患者和家属事后的报复。
我屡次在文章里呼唤改善医患关系，根本上是想促进这种互相成全的关系，得以让每位医生得到更好的成长、每名患者得到更好的治愈。
长河也因此继续奔涌向前。
来源：云南省第三人民医院肝胆胰外科 江行 文/图
信息：梁东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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